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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魔幻,不拉美?专访拉美文学研究者侯健

网络整理 2024-09-18 02:33

(原标题:不魔幻,不拉美?专访拉美文学研究者侯健)

每当我们提到拉美,就不可不提拉美文学。每当我们提及拉美文学,就不可不提及“魔幻现实主义”。但是,我们这种想当然的联想,其实在无意中对拉美文学本来存在的更为广阔的文学光谱和图景,形成了一种光环下的遮蔽。

拉美文学研究者、西安外国语大学欧洲学院西班牙语系副教授侯健,在他近日出版的《不止魔幻:拉美文学第一课》一书中,试图带领我们沿着拉美文学和历史的长河漂流而下、为读者呈上厘清拉美文学脉络的第一课。他也格外关注了拉美文学中的非虚构文学、女性作家等以往未被中国评论者大力书写的部分,这既是一种“补完”,也是一种让落入读者的拉美文学能够原汁原味、回归本来该有的样子的执拗。

以下是经济观察报和侯健的对谈:

经济观察报:你这本书的名字叫《不止魔幻》。正如你在书中所说的,在中国拉美文学读者圈中,有两种根深蒂固的想法,“拉美文学只有魔幻现实主义,加西亚·马尔克斯只写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 。而在你所梳理的脉络中,所谓魔幻现实主义,是否只是魔幻(幻想文学)和现实(现实文学)偶有的交叉?更进一步提问的话,这两者在不交叉的时候,是否保持势均力敌的关系?还是总是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的关系?

侯健:魔幻现实主义是一个经历了多重变化的文学概念,我在《不止魔幻》中也对它有过简单的梳理,包括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与幻想文学之间的差异问题也有提及,因为这两种文学类型都在拉美文学史上占据重要位置,但同时也极容易被大家混淆。

简单来说,魔幻现实主义的核心还是现实,“魔幻”的元素是展现现实的一种辅助手段。我们常说在外人看来拉丁美洲的现实本身就很有魔幻色彩,很多我们觉得魔幻的事情可能在他们看来只是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东西。我每周都会往我教授的高级西班牙语的课程微信群里发关于拉美的新闻,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这个真是挺魔幻的”,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情。

不过,再往深处想一想,其实这种特点不只属于拉丁美洲,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是如此。让大家认识到“拉美文学只有魔幻现实主义,加西亚·马尔克斯只写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是两种误解,有两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它可以让大家更好地接受拉美文学。因为从那种误解出发,许多读者一读到拉丁美洲非常现实的作品,或者说未使用魔幻元素的作品,就会作出“这本书很不拉美”的评价。实际上我们不应该把拉美文学局限在某一种类型中,正如其他国家的读者也不该把中国文学限定成某一种类型一样。另一方面,也是我在书中提到的,抛开单纯的“魔幻”视角,我们才能更深切地感受拉丁美洲的现实,认识那些真实存在的问题。从此中感悟的理解他人方法,也是理解我们自己的必要途径,这是具有现实意义的。

我在书里确实在讲述某些文学史时期时是从幻想文学和现实文学两条主线去讲述拉美文学的发展过程的。这种写法有它的好处,就是可以让阅读的线索感更清晰,对于“第一课”来说是比较恰当的。如果要说它的弊端,大概就是所有文学史类作品难以避免的问题:要进行讲解,就必然要从时间、国籍、流派等方面对作家和作品进行归类划分,如此一来就难以展现作家和作品的复杂性,可能会造成“某某作家只属于某某流派”“某某风格只流行于某个世纪”这样的误解,实际上这些元素都更加复杂。例如你提到的幻想文学和现实文学,它们绝非只在对方不存在的时候才出现,我们同样也不能说在某个时期就一定是哪一种类型压倒另一种类型,或者说它们始终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在拉美文学中,这个情况就更复杂了,因为它包含二十余个国别文学,如果要具体看的话,每个国别的文学内部在不同时期又都会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但好在《不止魔幻》只是“第一课”,我们可以在大家接受它之后再拓展它。

经济观察报:在你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有相当多拉美著名作家在新闻业和政治领域有所涉足,这几乎可以视为一个传统:福斯蒂诺·萨米恩托创办了《进步报》并当选总统,加西亚·马尔克斯曾是《观察家报》的记者并曾投身于外交。在你看来,这两种背景是否对他们的文学创作有一种共性的影响?特别是对于略萨这样肩负着用文学改变社会的政治抱负的作家而言,他们在拉美政坛格外受青眼却无力于真实政治的普遍境遇,是否构成了某种矛盾乃至讽刺?

侯健:从文学的角度来看,作家的生活,包括他们的记者经历,肯定会对他们的创作产生影响。许多作家始终都没有完全放弃撰写报刊文章,例如你提到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巴尔加斯·略萨,他们创作的非虚构文学作品我在《不止魔幻》里也都有介绍,另外,例如记者、新闻这些元素其实也反复出现在巴尔加斯·略萨的小说中。

至于作家的政治抱负与拉美的政治现实的问题,我认为你提到的巴尔加斯·略萨是很有代表性的作家,他曾经参加过总统大选,我记得在他落选后,墨西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克塔维奥·帕斯曾经说:“我为秘鲁人民感到遗憾,却为文学爱好者感到高兴。”我们不知道真正成为总统的作家能否在政治上获得成功,但我们很清楚我们起码会在几年里失去一位重要的作家。巴尔加斯·略萨在败选后推出的《利图马在安第斯山》《公羊的节日》《五个街角》《艰辛时刻》等书依然聚焦秘鲁等拉美国家的现实问题。尤其在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他的作品在西班牙语国家始终保持畅销。读者对于这些作品的阅读,一定也帮助他们拓宽了视野,让他们对拉丁美洲乃至我们这个时代的现实问题有了更深入的理解。所以,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认为那种关系中存在矛盾乃至讽刺,因为作家的职责本身并不是直接改变某个社会的政治现实,而是在潜移默化中深化读者的思想。

现在包括中国读者在内的越来越多的读者已经发现,拉丁美洲的历史和文学始终是交织在一起、难以分割的,这实际上已经证明了这些介入型作家的成功。巴尔加斯·略萨年轻时的文学偶像是法国作家萨特,但是后来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的直接诱因就是萨特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表示:“在非洲饥民面前,文学没有任何用处。”据说巴尔加斯·略萨听闻此言后非常愤怒,他说他们这代作家在年轻时正是听从了萨特的教导,相信文学有能力改变现实,才义无反顾地投身文学事业,难道作家的职责就是要让每个人都吃饱吗?我想这个事例也有助于我们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经济观察报:我注意到,你在书中也补完了常常被大家忽略的拉美文学中的一个品类:非虚构文学。你提到了很多“文学爆炸”的代表作者如马尔克斯都有写作访谈或是报告文学的经历。这提醒我们,是否在“文学爆炸”这种被我们视为拉美文学最具原创性和影响力的时刻,拉美文学仍未放弃对世界文学潮流,比如美国新新闻主义的学习呼应?另外,我们其实一直将《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视为一本社科著作,为何你选择强调它的“非虚构文学”,特别是“文学”属性?

侯健:这些年来,我们越来越注重把国别文学放置到大的世界文学版图内去考量。无论是全球化时代还是信息化时代,各国文化互相沟通与交流的趋势是不变的,文学也是如此,各国文学间的学习和呼应只会越来越频繁。我在《不止魔幻》里提到,拉丁美洲有些非虚构文学的名作甚至还要早于《冷血》这样的作品。所以说拉丁美洲的非虚构传统是很悠久的,只不过我们可能以前对它的关注不像关注拉丁美洲的虚构作品一样多。这其实也是《不止魔幻》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不只去讲那些中国读者最熟悉的作家和作品。国内有套丛书叫“西语文学补完计划”,你也提到了“补完”这个词,《不止魔幻》的作用之一的确是“补”,尽量把普通读者接触不多、了解不多的拉美文学的其他侧面“补”上来,非虚构文学是其中之一,其他还有例如拉美女性文学、众多在中国名声没有那么响亮的优秀拉美作家或作品。

我在《不止魔幻》里写到,拉美文学有个特点,有很多作品的文体是模糊而多样的,我们无法明确判定它是小说还是历史作品。我认为《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也属此类,它当然可以被视作社科作品、历史作品,我将之归于非虚构文学之列,最主要的原因是它的作者加莱亚诺的最主要身份之一是文学家,他的作品实际上非常注重行文的布局和技巧。我们在关注他的作品的内容的同时,也应当留意到其中蕴含的“文学性”,实际上社科作品或非虚构文学作品本身并非非此即彼的矛盾关系,而且现在这样的划分也与“拉美文学课”的概念相匹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把加莱亚诺排除在拉美文学课之外都是不对的。

经济观察报:你认为拉美早期文学“关起门来”沉浸于拉美本身,这可能是这一时期的文学和“文学爆炸”时期的作品在文学质量上有距离的“最大原因”。其实我们回过头来看中国莫言这一代的作家,几乎都受到了拉美文学非常深刻的影响,在作品中也可以看到模仿、学习的痕迹。那么,我们又该如何看待文学作品,特别是文学流派的所谓“原创性”和“独特性”?在文学创作如何学“别人的步”,最终走出“自己的路”的方面,拉美文学对于我们又有何启示?

侯健:为了讲解得更清楚,让中国读者能够比较清晰的看到拉美文学的发展过程,我在《不止魔幻》中讲解十九世纪拉美文学时突出了“学习他者”的特点,而在讲解二十世纪上半叶时则突出了“描写自我”的特点,但实际上两者也总是交织出现的,只是在不同时期侧重的方向不同。在“原创性”“独特性”“学别人的步”这些方面,我认为《百年孤独》是个很好的例子。我在上半年同滕威老师一起做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遗作《我们八月见》的相关活动时讨论过这个例子: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百年孤独》在我国也受到了人们的广泛关注,随之出现了不少学习模仿之作,质量有优有劣,但有不少人认为似乎只要写一家几代人的故事,再加上魔幻的元素,就能写出非凡的大作来,这其实就是蹩脚的模仿,因为文学绝对没有必然成功的配方。

《百年孤独》的故事源自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童年生活,写这个故事的想法在他心里保存了近二十年,一直到他恍然大悟,“得用外祖母小时候给我讲鬼故事的方法讲这个故事”,他才真正开始动笔。这个事例很有代表性,《百年孤独》的故事是很具有拉美色彩的,但作者讲述这个故事时既用到了具有哥伦比亚加勒比海沿岸地区特点的魔幻风格,也用到了许多现代小说的写作技巧,而福克纳、海明威、乔伊斯等“外国作家”恰恰是“文学爆炸”代表作家们共同的文学导师,这对我们的启发是:如何把想写的故事用最合适的方式表达出来,这一点可能比故事的情节内容更加重要。

所以,要真正走出“自己的路”,我认为首先要保持开放的心态,其次在讲故事的方法上要作出准确的判断和选择,而判断和选择的依据应该是纯文学层面的,不应该纠结于“只用自己的”或“只用别人的”,我觉得这是拉美文学自“文学爆炸”以来取得的成绩带给我们的启示。

经济观察报:胡安·鲁尔福虽然没有在这本书中拥有独属于他的章节,但他的身影几乎贯穿全书。对于文学评论者而言,挖掘这样几乎被人遗忘但影响贯穿脉络的文学人物,会让人格外兴奋吗?这本书充斥着拉美文学的巨匠,对于跨越过去、现在和未来,更为整体的拉美文学而言,被遗忘的杰作或是闪耀的巨匠,何者才是更重要的文学遗产?

侯健:我认为胡安·鲁尔福这样的作家值得拥有独立的章节,曼努埃尔·普伊格等作家也是一样,只是行文布局、篇幅等因素的限制,我只能无奈做出取舍。实际上胡安·鲁尔福绝对不能算是几乎被人遗忘的作家,不过我在《不止魔幻》里确实想尽量多地提及这种类型的作家。就像刚才提到的那样,这本书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补”,所以我写到了埃莱娜·加罗、塞维罗·萨杜伊等在我国知名度不高,但优秀且重要的拉美作家,着墨或多或少,这反映了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被遗忘的杰作或是闪耀的巨匠都是重要的文学遗产。

我有时的确惊讶于我们的“疏忽”,有许多优秀的作家不仅不被中国读者所知,可能学界内部也知之甚少,在国外的情况也类似。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想探寻其中的原因,想问个为什么,通常都会去搜集一下这些作家的信息,可能的话读读他们写的书。例如《不止魔幻》出版后,我在读“文学爆炸”代表作家们互相写的信件时,就发现他们内部曾经对“文学爆炸”也有过讨论,不止一个人提到过委内瑞拉作家萨尔瓦多·加门迪亚,可是我们现在提及“文学爆炸”时是绝对不会把他看作代表作家的,原因何在?我后来查了些资料,在学校图书馆里借了几本他的小说,准备读一读。如果《不止魔幻》可以在未来有修订机会的话,或者未来有机会出版“拉美文学第二课”之类作品的话,我还是会继续把这些作家和作品“补”给中国读者,因为他们和我们耳熟能详的作家们同样值得关注。

经济观察报:你在书中也考据了“读者是作者的共谋”理论在西班牙语及拉丁美洲文学是早已有之的传统,隐性要求其实是不是读者也得具备相当的文学素养?当我们在谈及当代文学市场的萎缩时,一个相当重要的现象是,作者和读者几乎重叠成了同一批小圈子里的人,主题开始更精细地围绕着“文学本身”这个核心打转(也就是所谓的元小说)。在你看来,当代拉美小说是否也面临着在读者群体被各色新媒体抢夺之下,重新“破圈”夺回读者的挑战?我们具体又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挑战呢?

侯健:从作者到作品到读者,每一个环节都是文学作品生成和传播链条中不可缺少的部分。现代文学对读者提出了新的要求,我们不能再像百年之前的读者一样被动接受作者给我们写下的内容了,我们需要参与创作中,补全作品、理解作品、解读作品,这其实是很有趣的体验。但是就像你说的,在当今时代,读者的生活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大家更喜欢读轻快好读、故事性强的作品,真正愿意成为“同谋读者”的读者数量也许正在下降,尤其在没有形成这种传统的阅读群体中更是如此,所以当下如何吸引读者阅读文学是全世界作家面临的共同问题。

我还是想用巴尔加斯·略萨的例子来解答下这个问题。我们国内西班牙语界的泰斗、今年去世的董燕生老师曾经说,他认为巴尔加斯·略萨是在世的西班牙语作家里“最会讲故事的人”。我们国内在介绍巴尔加斯·略萨时往往会给他冠上“结构现实主义大师”的头衔,因为他的作品大多结构复杂、技巧多样。两相结合我们会明白,他在作品中运用的结构和技巧都是为了讲好故事服务的,他总希望也总能够抓住读者的注意力。我印象很深的是2019年我们见面时,他强调过很多次“读者的信任”问题,他说写小说一定要让读者有信任感,要让他们始终觉得故事是可信的,这与故事本身是现实主义还是幻想风格无关,全靠作者讲故事的能力,一旦读者觉得“这不可能”,小说就失败了,所以他是很重视读者的接受问题的。但他也曾在不同场合表示过,作家写作时不应该在内心设定预期读者,如果这样的话写起来就会受到限制,而作家一旦被束缚着进行写作,就无法写出好的作品了,换句话说,他在写作时心里想的是作为整体的读者群体,而非某些特定人群,更不会去刻意讨好某些特定读者,或者说按照时下流行的东西去写。

一个有趣的例子是他的长篇小说《酒吧长谈》在六十年代末刚出版时受到了评论界和读者的冷遇。大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那么写,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的写作技巧,可这本书如今却成了他最重要的代表作。我想,如果他按照当时读者的“接受能力”去写那个故事的话,现在那本书很可能已经失去了价值。换个角度说,从这个例子里我们也能看到,读者有了进步,读者也需要持续进步,这种进步对作家有好处,对读者本身好处更大,因为我们能更好地从文学中获得乐趣和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可能越是在压力大、节奏快的时代,我们这些读者就越应该努力取得这种进步。

经济观察报:这本书和你2023年在哔哩哔哩(网站Bilibili)上线的拉美小说课程有着不小的渊源。在大众印象中,哔哩哔哩的受众更多是热爱动漫的年轻人,从你课程的弹幕、评论这样的回馈而言,他们为何会对拉美文学这样深度乃至沉重的课题感兴趣?作为严肃学者,你又做了怎样的努力和尝试,让你的课程表达更能为这样的年轻人所接受?

侯健:在Bilibili录制《魔幻、爱情与权力:侯健的拉美小说课》的确有些逆潮流而动的意思,因为实际上文学并不是当下大多数人关注和喜爱的东西。之所以答应做这门线上课程,主要是因为我本人很喜爱包括拉美文学在内的西班牙语文学,无论是作为工作中的研究内容,还是作为一个普通读者,所以我很希望和更多读者朋友分享它。另外我本人的人生道路也是因为读到拉美文学而改变的,我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刚巧哪一个作家、哪一本书,也能对某一位读者起到这样重要的作用,哪怕这样的读者只有一位也是值得的。

我在《不止魔幻》里就讲到过这样一个例子,科塔萨尔曾经得知,有位读者本来打算自杀,却因为在朋友家偶然读到了他的《跳房子》而改变了主意。我倒并不奢求《不止魔幻》或者我分享的拉美文学知识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但如果那门课程、这本书或者我翻译的文学作品能让读者在困境中看到希望、感到放松或愉悦,也就足够了。所以我始终认为我们这些身处象牙塔中的教书匠有义务走近更多读者,把我们喜爱的东西分享出去。

就Bilibili的课程来说,由于视频课程的特点,内容首先要集中且清晰,另外不能使用非常学术化的语言,要更加贴地气。这些特点在《不止魔幻》里有所体现,但也有变化,这些变化当然是根据文字文本的特点做出的。另外《不止魔幻》的内容也多了很多,其实我在平常生活中也不是个特别严肃的人,所以用这种相对轻盈的风格来讲课、写作也并不是特别困难。前几天看到一个朋友分享说我是“最适合中国体质宝宝的拉美文学老师”,我挺喜欢这个说法,但当然不敢称“最”,因为国内有很多优秀的拉美文学老师,不过我对这句评价的理解是:我的课程和文字是可以让更多对拉美文学不太了解的普通读者接受的。在我看来,这是个很高的评价,也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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